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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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驅除邪祟的儀式在最盛大明艷的煙火中結束。
雲行將發簪重新插入知搖鬢發, 知搖這會兒才恍然察覺。
“什麽時候將我發簪給摘了？”
“剛剛，”雲行視線停留在她面上，“是不是太專註了沒有察覺。”
知搖臉上逐漸浮起淡淡緋色, 擡眸佯怒瞪著他，“雲行師兄當真修了無情道嗎？！”
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怎麽比話本子裏還直白。
雲行手背輕掃過她略微發燙的面頰，眼底蕩開一抹十分淺顯的笑意。
知搖距離很近，都沒有察覺他眼中這細微變化。
他手攬上知搖腰肢，“再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腳下輕點, 身形騰躍入空，佩劍自動橫於腳下。
夜裏涼風吹拂在耳畔, 點點星辰懸於頭頂，如河流飛退。
“這回去哪兒？師兄知曉好多地方。”
“不，我知道的也寥寥無幾，但這個地方……”他垂眼看向懷中人, “我畢生難忘。”
知搖隱隱意識到接下來這個地方是何處, 攀著他臂膀的手不禁微微收緊。
腳下飛劍化流光, 穿過夜幕，最終在一處小鎮中停下。
天色暗沈, 周遭建築黑瓦白墻, 中間一條小河靜靜流淌, 石橋橫跨其上，明月倒映河中, 照亮岸邊垂落枝條的柳樹。
“過去許多年，此地也有了變化。”
知搖走下飛劍，往河岸邊踱了幾步。
總覺得眼前的景有幾分熟悉, 但細想時，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回頭看雲行, “我們曾經……就在這兒見過嗎？”
雲行提步朝她靠近，“這兒是你家鄉。”
“我的……家鄉？”她兩眼升起迷茫，看向四周建築，家家戶戶燈燭已滅，只有鮮少幾盞亮著，“那我的家人……也在這兒？”
雲行搖搖頭，“我見你時，你便是孤身一人。”
知搖哦了一聲，似是早都意料到這個結果，並沒有傷心。她沒有從前的記憶，也沒有家人的記憶，無悲無喜。
她提步在四下轉悠，尋找與夢境中相似的角落，想確認那究竟是真的夢，還是被她遺忘的記憶。
雲行就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行出許遠，聽聞巷子暗處傳出嚶嚶呻吟聲，知搖扭頭尋找聲源，卻見雲行已經蹲在墻角，掌心微光亮起，照亮角落蜷縮的一只瘦骨嶙峋的小貓。
靈力如金沙徐徐註入小貓體內，眼見著那小貓從氣息奄奄到有力氣直立起身，拖著臟兮兮的小身子，繞著雲行潔白的衣角蹭著轉悠。
知搖不免想起那只死去的山貓，眉眼舒展開來，舉步行至雲行身旁。
“師兄當時殺那只小山貓是為了幫它快速解脫，為何當時不與我說呢？”知搖從地上拔了根狗尾巴草逗那小貓。
“當時，想與你保持距離。”
“為何？”
雲行朝她看了過來，“我以為你已經知道為何了。”
知搖感覺臉上又要開始熱，再看雲行，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倒是少見他耳朵紅了。
“這貓太小，師兄雖救活了它，但日後無人將養，它還是會死。”
“我救了它，自然要養的。”
雲行伸出手，那貓就顫顫巍巍的爬上他的手，蹲在他掌心，低頭舔過他掌心。
知搖看著這一幕，還未笑開，餘光瞥見他衣角臟汙一片，出聲提醒道，“師兄你的衣服……”
“不礙事。”
知搖從袖中摸出兩張去塵符，一張貼在雲行衣服上，一張貼在小貓腦門，符篆光芒亮起，一人一貓重歸幹凈。
“這竟然是只烏雲蓋雪。”
“給它起個名字吧。”
“我來起嗎？說實話，我不大擅長……”給坐騎起名字叫飯桶，還被孟文州調笑了。
雲行手指輕揉小貓下巴，聽著那呼嚕聲，“就叫如願吧。”
“如願？確實是個好名字。”
雲行要起身，那如願就順著他臂膀一直爬上他的肩膀，小爪子緊緊巴著，張嘴打了個哈欠。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雲行瞥了眼肩頭站著的小家夥，牽起知搖的手，朝著河岸邊的柳樹下走去。
右手貼在樹幹上，掌心靈光閃爍，樹幹中央飛出一只精致的紅木盒子，穩穩落在知搖面前。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
紅木掐金絲的盒子，看著便猜想裏面是裝著貴重不俗的東西，知搖將之緩緩打開，才闔開條縫，裏面便有瑩瑩光芒透出。
竟是滿滿一盒湛藍圓潤的珠子。
知搖撚起一顆在指尖，感受到裏面淡淡的水靈光流轉，驚呼一聲，“鮫人淚？”
雲行點頭，“傳聞鮫人淚有治愈病痛的能力。”
“傳聞鮫人生活在南邊深海，師兄如何弄來？”
“練劍時，閑來無事便會去南海。”
“把鮫人殺了？”
“無需，打哭了就行。”
看他面無表情說著這種話，知搖沒忍住輕笑出聲，腦補了下雲行把鮫人打哭接住人家掉落的淚滴，笑得更大聲了。
“因何發笑？”
“我在想，師兄這樣一個人，當初我為何會那般害怕？”
雲行聞言垂眸落在她手腕上，將她牽起，“可能，當初嚇到你了。”
“師兄那時就認出我來了，所以一直問我可知你是誰？”
“嗯。”
“為何不自報家門。”
“因為不能。”
知搖想問為何，但轉念一想，他說入無情道身不由己，那會兒若與他相認，讓雲家的人知曉她是雲行的牽絆，還不知會如何。
“那時我還以為師兄是個瘋子……”
“現在呢？”
知搖擡眼落在他眉眼，“很溫柔的瘋子。”
若是不瘋，不會直言退出無情道，不會將雲家激怒。
“師兄，雲家來，真的沒事嗎？我聽師姐說，雲家是很古老的家族，宗主長老他們都得禮讓三分。”
雲行只說，“相信我。”
天光微亮，他回眸看向知搖，“天亮了，該回去了。”
*
與雲行在外度過一日一夜，知搖還沒忘記符修峰的師兄師姐，給幾人各帶了些小禮物，以報平日照拂之情。
幾人恰好都有空，知搖便將人都叫到一處，把帶回來的小玩意兒攤在桌上供幾人挑選。
“有喜歡的隨意拿。”
杜淩萱挑了幾只簪子，劉伯山則挑了幾只毛筆，旁邊孟文州在小物件裏看了幾圈，並沒有多大興趣。
“讓他們挑吧，我有這個就夠了。”
他從懷中摸出那把帶著機關的小木劍，一按機關噠的聲伸長，再按一下又縮回。
這小玩意兒一下引起劉伯山註意，當下拉住孟文州回頭看知搖，“這個，我也要這個。”
知搖笑說，“那個是給文州師兄的，只那一個。”
孟文州眉梢輕挑，偏頭看身側劉伯山，“聽見沒有？只此一個。”
“借我玩會兒？”
“不給。”
孟文州直接將東西收入懷中，劉伯山也不放過他，跟他在外面追逐起來。
送走眾人，知搖打了個哈欠準備上榻補覺，昨夜出去玩，可是一整晚未合眼。
“餵。”墻頭又是一聲喚，知搖回頭，見孟文州跟以往一樣趴在墻頭看她。
“昨夜你好像不在院中。”他說，“去哪兒了？”
知搖有些訝異，符修峰的幾位師兄師姐近日都是看到她之後才會想起她，孟文州怎會註意到她昨晚不在。
“師兄怎知？”
孟文州拿著短劍指了指墻頭下面的飯桶，“它昨晚一直哇哇叫。”
知搖暗叫一聲糟，白日走的急，竟然忘了給飯桶吃東西。
急忙拿出來吃食給它，孟文州又說，“我餵過了。”
“多謝師兄。”
“不必謝我，近日又有些煩心，要不要聽我說會兒？”
“師兄說吧，我聽著。”
孟文州從墻頭躍下，跟她坐在臺階上開始念叨起這幾日的不順心。
“還是先前那個人，不聽我勸告接下來打算自己先行行動了，真怕他壞了我大事。”
“然後呢……”
知搖困乏難耐，這會兒兩眼皮已經開始打架，聽不清他說什麽，就這麽坐在臺階上，身形逐漸朝一側偏倒睡去。
孟文州餘光瞥見她歪斜即將摔在臺階上的身形，慌忙之下伸手勾住她的脖頸。
指腹下的肌膚細膩滑嫩，手背能觸碰到她柔軟臉頰。
孟文州眸光逐漸晦暗，手上微微用力，鬼使神差的將人往肩頭上靠。
“還沒聽人說完，怎麽就睡了……”
他嘴裏咕噥抱怨，又忍不住側目去看枕著他肩頭的人兒。
睫毛卷翹，唇如塗丹。
禁不住又想起初見她時，她用佩劍煮菜吃。
還有那日瀑布下見，她素手撥開瀑簾，身上衣裳微濕，勾勒出來的動人曲線。
不覺喉頭有些幹澀，他別開臉看向遠方，又從懷中摸出那把短劍開始把玩。
“為何偏偏是你……”手上把玩短劍的動作逐漸放緩，他又垂眸看身側的女子，許久，他又勾唇輕笑，“罷了。”
天光方才明亮，不過一息，忽而烏雲翻湧，偶爾摻雜雷電光閃，大有暴風雨將來之勢。
山頂夔牛發出雄渾吼叫聲，響徹四下。
有人高聲語，“雲家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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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除邪祟的儀式在最盛大明艷的煙火中結束。
雲行將發簪重新插入知搖鬢發, 知搖這會兒才恍然察覺。
“什麽時候將我發簪給摘了？”
“剛剛，”雲行視線停留在她面上，“是不是太專註了沒有察覺。”
知搖臉上逐漸浮起淡淡緋色, 擡眸佯怒瞪著他，“雲行師兄當真修了無情道嗎？！”
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怎麽比話本子裏還直白。
雲行手背輕掃過她略微發燙的面頰，眼底蕩開一抹十分淺顯的笑意。
知搖距離很近，都沒有察覺他眼中這細微變化。
他手攬上知搖腰肢，“再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腳下輕點, 身形騰躍入空，佩劍自動橫於腳下。
夜裏涼風吹拂在耳畔, 點點星辰懸於頭頂，如河流飛退。
“這回去哪兒？師兄知曉好多地方。”
“不，我知道的也寥寥無幾，但這個地方……”他垂眼看向懷中人, “我畢生難忘。”
知搖隱隱意識到接下來這個地方是何處, 攀著他臂膀的手不禁微微收緊。
腳下飛劍化流光, 穿過夜幕，最終在一處小鎮中停下。
天色暗沈, 周遭建築黑瓦白墻, 中間一條小河靜靜流淌, 石橋橫跨其上，明月倒映河中, 照亮岸邊垂落枝條的柳樹。
“過去許多年，此地也有了變化。”
知搖走下飛劍，往河岸邊踱了幾步。
總覺得眼前的景有幾分熟悉, 但細想時，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回頭看雲行, “我們曾經……就在這兒見過嗎？”
雲行提步朝她靠近，“這兒是你家鄉。”
“我的……家鄉？”她兩眼升起迷茫，看向四周建築，家家戶戶燈燭已滅，只有鮮少幾盞亮著，“那我的家人……也在這兒？”
雲行搖搖頭，“我見你時，你便是孤身一人。”
知搖哦了一聲，似是早都意料到這個結果，並沒有傷心。她沒有從前的記憶，也沒有家人的記憶，無悲無喜。
她提步在四下轉悠，尋找與夢境中相似的角落，想確認那究竟是真的夢，還是被她遺忘的記憶。
雲行就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行出許遠，聽聞巷子暗處傳出嚶嚶呻吟聲，知搖扭頭尋找聲源，卻見雲行已經蹲在墻角，掌心微光亮起，照亮角落蜷縮的一只瘦骨嶙峋的小貓。
靈力如金沙徐徐註入小貓體內，眼見著那小貓從氣息奄奄到有力氣直立起身，拖著臟兮兮的小身子，繞著雲行潔白的衣角蹭著轉悠。
知搖不免想起那只死去的山貓，眉眼舒展開來，舉步行至雲行身旁。
“師兄當時殺那只小山貓是為了幫它快速解脫，為何當時不與我說呢？”知搖從地上拔了根狗尾巴草逗那小貓。
“當時，想與你保持距離。”
“為何？”
雲行朝她看了過來，“我以為你已經知道為何了。”
知搖感覺臉上又要開始熱，再看雲行，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倒是少見他耳朵紅了。
“這貓太小，師兄雖救活了它，但日後無人將養，它還是會死。”
“我救了它，自然要養的。”
雲行伸出手，那貓就顫顫巍巍的爬上他的手，蹲在他掌心，低頭舔過他掌心。
知搖看著這一幕，還未笑開，餘光瞥見他衣角臟汙一片，出聲提醒道，“師兄你的衣服……”
“不礙事。”
知搖從袖中摸出兩張去塵符，一張貼在雲行衣服上，一張貼在小貓腦門，符篆光芒亮起，一人一貓重歸幹凈。
“這竟然是只烏雲蓋雪。”
“給它起個名字吧。”
“我來起嗎？說實話，我不大擅長……”給坐騎起名字叫飯桶，還被孟文州調笑了。
雲行手指輕揉小貓下巴，聽著那呼嚕聲，“就叫如願吧。”
“如願？確實是個好名字。”
雲行要起身，那如願就順著他臂膀一直爬上他的肩膀，小爪子緊緊巴著，張嘴打了個哈欠。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雲行瞥了眼肩頭站著的小家夥，牽起知搖的手，朝著河岸邊的柳樹下走去。
右手貼在樹幹上，掌心靈光閃爍，樹幹中央飛出一只精致的紅木盒子，穩穩落在知搖面前。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
紅木掐金絲的盒子，看著便猜想裏面是裝著貴重不俗的東西，知搖將之緩緩打開，才闔開條縫，裏面便有瑩瑩光芒透出。
竟是滿滿一盒湛藍圓潤的珠子。
知搖撚起一顆在指尖，感受到裏面淡淡的水靈光流轉，驚呼一聲，“鮫人淚？”
雲行點頭，“傳聞鮫人淚有治愈病痛的能力。”
“傳聞鮫人生活在南邊深海，師兄如何弄來？”
“練劍時，閑來無事便會去南海。”
“把鮫人殺了？”
“無需，打哭了就行。”
看他面無表情說著這種話，知搖沒忍住輕笑出聲，腦補了下雲行把鮫人打哭接住人家掉落的淚滴，笑得更大聲了。
“因何發笑？”
“我在想，師兄這樣一個人，當初我為何會那般害怕？”
雲行聞言垂眸落在她手腕上，將她牽起，“可能，當初嚇到你了。”
“師兄那時就認出我來了，所以一直問我可知你是誰？”
“嗯。”
“為何不自報家門。”
“因為不能。”
知搖想問為何，但轉念一想，他說入無情道身不由己，那會兒若與他相認，讓雲家的人知曉她是雲行的牽絆，還不知會如何。
“那時我還以為師兄是個瘋子……”
“現在呢？”
知搖擡眼落在他眉眼，“很溫柔的瘋子。”
若是不瘋，不會直言退出無情道，不會將雲家激怒。
“師兄，雲家來，真的沒事嗎？我聽師姐說，雲家是很古老的家族，宗主長老他們都得禮讓三分。”
雲行只說，“相信我。”
天光微亮，他回眸看向知搖，“天亮了，該回去了。”
*
與雲行在外度過一日一夜，知搖還沒忘記符修峰的師兄師姐，給幾人各帶了些小禮物，以報平日照拂之情。
幾人恰好都有空，知搖便將人都叫到一處，把帶回來的小玩意兒攤在桌上供幾人挑選。
“有喜歡的隨意拿。”
杜淩萱挑了幾只簪子，劉伯山則挑了幾只毛筆，旁邊孟文州在小物件裏看了幾圈，並沒有多大興趣。
“讓他們挑吧，我有這個就夠了。”
他從懷中摸出那把帶著機關的小木劍，一按機關噠的聲伸長，再按一下又縮回。
這小玩意兒一下引起劉伯山註意，當下拉住孟文州回頭看知搖，“這個，我也要這個。”
知搖笑說，“那個是給文州師兄的，只那一個。”
孟文州眉梢輕挑，偏頭看身側劉伯山，“聽見沒有？只此一個。”
“借我玩會兒？”
“不給。”
孟文州直接將東西收入懷中，劉伯山也不放過他，跟他在外面追逐起來。
送走眾人，知搖打了個哈欠準備上榻補覺，昨夜出去玩，可是一整晚未合眼。
“餵。”墻頭又是一聲喚，知搖回頭，見孟文州跟以往一樣趴在墻頭看她。
“昨夜你好像不在院中。”他說，“去哪兒了？”
知搖有些訝異，符修峰的幾位師兄師姐近日都是看到她之後才會想起她，孟文州怎會註意到她昨晚不在。
“師兄怎知？”
孟文州拿著短劍指了指墻頭下面的飯桶，“它昨晚一直哇哇叫。”
知搖暗叫一聲糟，白日走的急，竟然忘了給飯桶吃東西。
急忙拿出來吃食給它，孟文州又說，“我餵過了。”
“多謝師兄。”
“不必謝我，近日又有些煩心，要不要聽我說會兒？”
“師兄說吧，我聽著。”
孟文州從墻頭躍下，跟她坐在臺階上開始念叨起這幾日的不順心。
“還是先前那個人，不聽我勸告接下來打算自己先行行動了，真怕他壞了我大事。”
“然後呢……”
知搖困乏難耐，這會兒兩眼皮已經開始打架，聽不清他說什麽，就這麽坐在臺階上，身形逐漸朝一側偏倒睡去。
孟文州餘光瞥見她歪斜即將摔在臺階上的身形，慌忙之下伸手勾住她的脖頸。
指腹下的肌膚細膩滑嫩，手背能觸碰到她柔軟臉頰。
孟文州眸光逐漸晦暗，手上微微用力，鬼使神差的將人往肩頭上靠。
“還沒聽人說完，怎麽就睡了……”
他嘴裏咕噥抱怨，又忍不住側目去看枕著他肩頭的人兒。
睫毛卷翹，唇如塗丹。
禁不住又想起初見她時，她用佩劍煮菜吃。
還有那日瀑布下見，她素手撥開瀑簾，身上衣裳微濕，勾勒出來的動人曲線。
不覺喉頭有些幹澀，他別開臉看向遠方，又從懷中摸出那把短劍開始把玩。
“為何偏偏是你……”手上把玩短劍的動作逐漸放緩，他又垂眸看身側的女子，許久，他又勾唇輕笑，“罷了。”
天光方才明亮，不過一息，忽而烏雲翻湧，偶爾摻雜雷電光閃，大有暴風雨將來之勢。
山頂夔牛發出雄渾吼叫聲，響徹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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